黄炎培与奚剑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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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论在哪儿,只要提到教育,奚剑鑫准会提及黄炎培。
和奚剑鑫接触之前,对于黄炎培,我知道的极有限。一是民主人士,一是他有个儿子叫黄万里,是个水利专家,一是四五年七月一日,黄炎培、褚辅成、冷遹、傅斯年、左舜生、章伯钧去延安考察,中共三十余位领导人接机。
黄等人要离开延安的前夕,和毛泽东有一场很精彩的谈话。黄说:“我生六十多年,耳闻的不说,所亲眼看到的,真所谓‘其兴也勃焉’,‘其亡也忽焉’,一人,一家,一团体,一地方,乃至一国,不少单位都没有能跳出这周期律的支配力,大凡初时聚精会神,没有一事不用心,没有一人不卖力,也许那时艰难困苦,只有从万死中觅取一生。既而环境渐渐好转了,精神也就渐渐放下了。有的因为历时长久,自然地惰性发作,由少数演为多数,到风气养成,虽有大力,无法扭转,并且无法补救。也有为了区域一步步扩大了,它的扩大,有的出于自然发展,有的为功业欲所驱使,强求发展,到干部人才渐见竭蹶,艰于应付的时候,环境倒越加复杂起来了。控制力不免趋于薄弱了。一部历史,‘政怠宦成’的也有,‘人亡政息’的也有,‘求荣取辱’的也有。总之没有能跳出这周期律。中共诸君从过去到现在,我略略了解的了。就是希望找出一条新路,来跳出这周期律的支配。”毛泽东说:“我们已经找到新路,我们能跳出这周期律。这条新路,就是民主。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,政府才不敢松懈。只有人人起来负责,才不会人亡政息。”
和奚接触后,始知道,黄炎培在我国近现代史上,有不可替代的地位。一九一七年,黄炎培联合诸多知名人士,成立了中华职教社。一九四一年,创建中国民主同盟,任第一任主席,一九四五年,创建中国民主建国会,任第一任主委。建国后,毛泽东主席有意将民盟、民建、中华职教社均作为参政党,列为民主党派。黄炎培主动找到毛泽东主席,说,中华职教社不列为参政党,更有利于职教社在国际上开展活动。时至今日,黄炎培的职教思想,在中华职教社,仍然不可或缺。
奚剑鑫之所以常常提及黄炎培,一是奚家与黄家是世交,二是奚剑鑫的教育理念受黄炎培影响至深,他的许多行为,都是在践行、有时甚至是发展黄炎培的教育理念。
奚剑鑫高祖名奚树谷,“少习诗书,设坛施教”,创建私塾名“召家楼”(这楼如今尚存)。张之洞欣赏奚树谷矢志育人,手书“毅夫南汇儒童奚树谷”勉励之。是时,黄炎培的父亲,娶的便是奚家女子。只是可惜,不幸病亡。黄的父亲才娶了孟家女子,亦即黄炎培的生母。黄稍长,进的学堂便是“召家楼”。也就是说,奚树谷和黄炎培有师生之谊。
黄炎培一八九九年中秀才,奚剑鑫的曾祖父,亦即奚树谷之子奚念修,一九0二年中秀才。后来,黄炎培任川沙学务公会会长,奚念修任川沙学务公会议员。更有趣的是,黄炎培见奚念修之子,亦即奚剑鑫的祖父奚仁培十分聪明,欲收为义子。奚念修虽然和黄炎培交情颇厚,一想,奚家是大户人家,黄炎培在事业上,虽然风生水起,甚至如日中天,毕竟是小户人家,哪能同意?这事就作罢了。
这事儿并未影响两家友谊。后来,黄炎培赠题“抱经堂”匾额一方给奚家,“抱经”二字,足见黄炎培对奚家家学的钦敬,对奚黄二家友谊的珍视。
这块匾,文物鉴定专家估价三千万,奚剑鑫捐给国家了。他说,国家保护文物的水平,比他奚剑鑫不知道要强出多少倍,何况还能让更多人看到,当然捐给国家最好。
奚家人对教育情有独钟。奚剑鑫的祖父奚仁培精通六国语言,照旧选择了教育这个行当。后来,日军侵华,奚仁培这才投笔从戎,去了陈纳德的飞虎队,任翻译官。其父奚兆新、其母蔡丽萍均为老师,便是叔叔伯伯,也有六人从事教育工作。
从奚剑鑫的高祖奚树谷开始,至奚剑鑫女儿奚俊莉,已有六代从事教育了。
奚剑鑫说,他们家是教育世家。那口气,满有杜甫因祖父杜审言是诗人,说诗是杜家家务事的味儿。
2
十九世纪末,二十世纪初,中华民族的优秀分子,无不意识到,我们这个民族病了,病得不轻。若找不到医治药方,亡国亡种,已不遥远。优秀分子们使出八仙过海的神通,寻找着医治中华的药方,有了各色各样的答案。有再造中华,制度救国的,有教育救国的,有实业救国的,有医学救国的,不一而足。必须看到,彼时,我们这个民族,病不是一种,是通体的病,足以致命的,都不胜枚举。恰恰是优秀者们寻回的各色药方,各治其病,让个奄奄一息的中华,渐渐恢复了元气。
黄炎培无疑是优秀分子之一。
一九0四年,黄炎培在浦东办校,因鼓吹反清被逮捕。江苏巡抚“就地正法”批文到达一小时前,由基督教外籍牧师保出,逃亡日本。一年后,事息归国,继续兴办学校。一九0五年,参加同盟会。辛亥革命前,先后创办和主持广明小学和师范讲习所、浦东中学,在爱国学社、城东女学等新教育团体和学堂中任教,并参与发起江苏学务总会。辛亥革命后,任江苏都督府民政司总务科长兼教育科长,后任江苏省教育司长,全力以赴改革地方教育,全面规划建设了省立高、中等学校和县立小学。
一九一三年,发表《学校教育采用实用主义之商榷》,提倡教育与学生生活、学校与社会实际相联系。一九一四年二月至一九一七年春,黄炎培以《申报》记者身份在安徽、江西、浙江、山东、北京、天津等地考察了五个月。随中国游美实业团体在美国考察了二十五个城市五十二座学校,尤其注重考察美国的职业教育。期间,撰写了《旅美随笔》。其后,又考察了英国、日本、菲律宾等。
黄炎培说:“外国考察,读方书也;国内考察,寻病源也。方书诚不可不读,而病所由来,其现象不一,执古方治今病,执彼方治此病,病曷能已。”
黄炎培与许多民族优秀者一样,在欧美现代国家,找到了对症下药的方子。这个方子便是教育救国,核心是平民教育和职业教育。其后,用一生精力,践行自己的理念。于是,一九四六年,在上海创办比乐中学,兼顾升学和就业双重准备。创办重庆中华职校,上海和重庆中华工商专校,南京女子职业传习所,镇江女子职校,四川灌县都江实用职校,等等。更重要的是,有了一系列职业教育理念,作为职业教育的指导思想:“谋个性之发展;为个人谋生之准备;为个人服务社会之准备;为国家及世界增进生产力之准备。”“使无业者有业,使有业者乐业。”“手脑并用”“做学合一”“理论与实际并行”“知识与技能并重”。
今天,我国已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,第一大制造业大国。可是,官本位生存的土壤太过肥沃,早已枝繁叶茂,无时无刻不在人们眼前和头脑中晃荡。恰恰就是这个官本位,造成了国家、社会、家庭行成了共识,当官,是人世间最体面的职业。我甚至感觉到,“万般皆下品,唯有读书高”,已演变成“万般皆下品,唯有做官高”。至于技术,除了比守大门、扫马路稍好,已近末业了。
今年八月,习近平总书记视察甘肃时指出:“实体经济是我国经济的重要支撑,做强实体经济需要大量技能型人才,需要大力弘扬工匠精神,发展职业教育前景广阔、大有可为。”我们有理由相信,当党和国家日益重视职业教育,一个崭新的局面一定会形成:技术工人的工资,不会比企业某些无所事事的管理人员低,也不会低于全社会平均工资;他们将以他们的技术得到社会足够的尊重。
黄炎培泉下有知,应该能够想到,他的教育思想,定有大放异彩的一天;但,他是否能想到,他的世交奚家,将会有一个该叫他“老爷爷”的人,不但继承他的衣钵,而且将平民教育、职业教育与精准扶贫结合起来,就不得而知了。
这个该叫黄炎培“老爷爷”的人,名叫奚剑鑫。
奚剑鑫步入教育事业的那天起,一方面,做着平民教育,另一方面,或隐或显地做着扶贫。为毕节,为铜仁培训教师一千五百之多,看似与扶贫无关,其实,却是最大的扶贫,是在根子上帮助两个市摆脱落后贫穷局面;而将至少两千贫困子弟送进上海的职校,享受学费生活费全免的优质职业教育,则是帮助了至少两千个家庭摆脱贫穷的困扰。他名下的上海浦东新区民办阳光海川学校、上海市中华职业第二进修学院、上海浦东新区惠南中华职业进修学校、上海浦东新区海川职业技能培训学校、上海浦东新区海川之星幼儿园、上海浦东新区海川剑鑫幼儿园、上海浦东新区张江利生幼儿园(原还有一家幼儿园,因非经营原因转手)等七所学校,更是在低调中帮助了至少五六千之众的弱势家庭。
如其三家幼儿园,每逢招生时节,凌晨一两点,园门前便排起了长队。原因极简单,其幼儿园设施过硬,幼师水平不低,收费却低得不可思议。当别人收费一两千时,他的幼儿园只有一两百、三四百。如今,上海同等规模、同等设施的幼儿园,收费少说四五千,多则上万。而奚的幼儿园只有一千二。奚说,他之所以办幼儿园,就是为新上海人解决后顾之忧。他称在沪务工的农民工为新上海人。
我问他,为什么收费这么低?他说,这些新上海人,工资普遍不高,房租收去一大沓,幼儿园再收去一大沓,他们岂不会白辛苦了?这些新上海人,除了让孩子成为留守儿童,还有别的路走吗;孩子不能和父母在一起,太残酷了吧;假如全社会的人,都冷血,人世间没有温暖,还有什么意思?我问,收费这么低,会不会亏?他摇摇头,说,不会,人家是暴利,他只要求持平,或者稍有盈利,能维持下去就行。
其上海市中华职业第二进修学院、上海浦东新区惠南中华职业进修学校、上海浦东新区海川职业技能培训学校,目的则是为了培训下岗工人,让他们能有一技之长,能顺利实现就业或者再就业。
值得大书特书的是以奚剑鑫为核心的宏善教育。
“宏善”团队的主要成员有:奚剑鑫、陶勇、陈家昌、张月明、曹秀明、詹焕平、王兆玺、尤丽娟、周彪、季菊星、郭建辉、李正义、张慧,等等。
这些成员中,陶勇自从0三年和奚成为朋友后,或目睹或耳闻,或索性就是参与奚的善举,在宏善湖南班成立时,成为了出资者。他与奚之间,出资比例如何,我问过陶。陶说,奚多他少。再问,到底比例多少?陶不吭声了。我也就没有再问。陈家昌教授,正如前文所述,是奚赖上的。张月明政委,则是主动要求加入,依他的话说,“我给孩子们立规矩,做他们的心里疏导员。”其他人士,或是节假日去看望孩子们,或是带着孩子们参观各种有益于身心的活动,或是为孩子们做其他有益的工作。
或许是我孤陋寡闻,我所见过的精准扶贫,莫过于宏善教育。其一二三批贵州学员,第四批湖南学员,以及特殊班的孩子们,无一没有贫困的煎熬,无一不需要外力帮助他们,从贫困的泥沼中拉扯出来。
同时,黄炎培的教育思想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。所谓使无业者有业,使有业者乐业;手脑并用;做学合一;理论与实际并行;知识与技能并重;等等。经过奚和宏善团队的实践,在善的基础上,升华为助学、助技、助业。
更应该看到的是,奚剑鑫和宏善团队使学子们在学习的同时,获得了充分的尊严。诸如在负担了全部学费生活费外,另发可谓足够的零花钱。这是奚及团队成员看到了人性中最脆弱的东西。当一个孩子成长到一定年龄,如果囊中如洗,将是怎样的自卑?他们甚至采取了逐年增加,从第一年的每月二百五十块,至第四、五年的每月一千二百块,以应对孩子年龄的增长所带来的更多自尊的觉醒。
他不希望他的学生受到歧视,同时,他相信宏善教育的质量,相信他的学生均业已成材。因此,他将他的毕业生们安排在自己的企业就业。他的贵州分公司,在购买了五险一金,以及包吃住后,经理五千六,员工四千六。这足以使员工抬头挺胸,因为在贵州,即使是大学本科生,即使是公务员,刚参加工作,要有如此待遇,基本是痴人说梦。
他已向宏善教育湖南班学子们表态,毕业后,愿意留在他旗下企业的,他将一律作出安排。给他们的工资,也将至少保证他们有足够多的尊严。他在给社会做出表率,充分尊重技能型人才,企业才有可能蒸蒸日上。
更为可贵的是,奚仍在探索,“宏善”之路该如何走,才会愈走愈宽,愈走愈将“助学、助技、助业”发扬光大。
二0一九年九月二十三日,受奚邀请,我见证了奚的另一个精准扶贫的举措。
奚和贵州师范大学商定,由奚名下上海海川教育集团资助该校贫困学子三批,每批二十名,共六十名。每名学子每年五千元生活费,四年计两万,总资助额一百二十万。同时,奚将出资在该校建立实训基地,供受助学子在正常学业外,学习金融和服装设计。
是日晚餐时,奚请从英国留学回来的硕士、某高校教师,请她及她在英国的同学出任受助学子的金融教师。席间,奚谈到他准备资助的大学生时,说,他将视情况而定,有可能在每名学子每年五千元生活费外,给予更多的资助;将贵州公司业务拓宽,在贵阳设服装厂,以备将来学子毕业后就业。奚说,只要学子愿意在他的企业就业,他将毫不犹豫接受;他相信,他的贵州公司将和这些学子一起茁壮成长。
结语
七月六日,我们到了湘潭。
七日上午,在我家书房,我和奚剑鑫做了一次长谈。
这是第几次长谈?不记得了。
我问奚,所做的助学扶贫,都很顺利吗?
奚一声长叹,说:“遇着好官员,很顺利,若是遇到,唉,哪能?有些事,好难。”
他的目光,有愤怒,有无奈,让人心痛。他举了一个例,这次,他的贵州之行,还有一个目的,找五十个贫困孩子,去上海的公办职业学校学习,也是学费、食宿费全免。可是,有地方的职业学校以及主管部门从中作梗。他们说,这将使他们的生源流失。他们的学校,拿了国家拔款后,照旧收学费,收生活费,住宿费。无论硬件,还是软件,还是教学方法和理念,以及将来的就业渠道,他们能和上海的学校比吗?他们要赚钱,哪还管孩子们?
有很多事,即使再善,如果你不巴结某些关键人物,他们就不许你做。而更大的阻力,还不是来自这些关键人物,而是来自传统。在很多人的眼里,传统的,一定是好的。
我问奚,遇到这些阻碍,怎么办?
奚和我打起了太极,说起了新晃的孝梅节、傩戏、上刀山,说起了上海精神。
七月三日,旧历六月初一,是新晃贡溪镇四路村和碧林村的孝梅节。
六百年前,新晃天井寨,有个叫龙广寒的男子,背井离乡,在外经商。只有六月一日,才会回天井寨。他得为他娘摆寿宴。他爹早逝。万难中,他娘将他和两个姐姐拉扯成人。龙广寒在外再累再忙,也不敢稍忘娘恩。这年,他娘病了,身上长满了疮,两个姐姐四处寻药,为娘治病。可是,娘的病仍一天比一天严重。这年,五月只有二十九天,龙广寒以为有三十天。赶到家时,已是六月初一晚上。其时,他娘已奄奄一息。龙广寒跪在床前大哭,直至晕厥。是夜,梦里,一白胡子老头对他说,要治他娘的病,须找到名唤九里光的草熬水,为他娘洗身。洗过的水,上不能见天,下不能着地。龙广寒将梦告诉了两个姐姐。于是,三子妹找到九里光,熬了水,给娘洗了后,药水三子妹全喝了。玉帝知道这事儿后,派了瘟神和花神来到他们家。瘟神带走了娘的病,花神在一夜之间,下了一场大雪,让他家门前梅花在六月雪中绽放。从此,寨子里的人管他家门前梅花叫孝梅,管六月初一叫孝梅节。
我们十点多点儿,到了四路村村部。颁奖、领导讲话之类的程序,都已结束。村部戏台上,正在表演节目。或唱歌,或跳舞,演员均是四路村和碧林村村民。大约十一点许,“咚咚推”——傩戏开始了,演员均戴着木质面具。故事说了什么?现场太吵,听不清,好像是一头牛引起的官司。不一会儿,两个汉子,舞着狮子,在刀山上走。所谓刀山,是两根以刀为梯的立柱上架根横梁。表演前,有汉子将雄鸡试刀,证明刀锋颇快。两个舞狮汉子光着脚,踩着刀锋,从这根立柱上横梁,再踩着刀锋,从那根立柱下来。
孝梅节的传说,将我们民族的孝文化,表现得淋漓尽致。傩戏则让我们看到了在遥远的过去,在巫风和传统戏曲之间的那种原始,但的确已经是艺术的娱乐方式,或者说,傩戏的自身,便是戏曲的早期表现形式,是活生生的戏曲的早期史。而上刀山,让我们在惊奇之余,足以体会到祖先的勇敢,以及生存的艰难。
而上海,自从开埠以来,均在开风气之先。这是一座引领中国前行的城市。它似乎一直是一座桥梁,那头,连接着全世界最优秀的思想、文化、经济等等,这头,连接着内地。通过这座桥梁,我们终于摆脱了封建王朝的桎梏,也是通过这座桥梁,我们不断地更新着我们的观念。完全可以这么说,向前,是上海的灵魂。而作为桥梁,则是上海的责任和义务。
的确,我们不应该忘记我们的过去,但,我们若沉溺于过去,不敢走上通往未来的桥梁,那么,落后恐怕就是注定的了。譬如说,曾经风行一时的湘剧、花鼓戏,等等,他们作为一个民族文化的载体,的确发挥过十分重要的作用。但,随着传媒手段的日益先进,湘剧,花鼓戏,等等,被淘汰已是历史的必然。“等等”中,无疑包括傩戏,包括上刀山,甚至还包括孝梅节。于是,这些曾经的文化,我们只能让其作为“非遗”保护起来,在特定的时间和特定的场合展示即可,万万不要做让其发扬光大之类的蠢事。保护,是为了让我们记住我们的来路,不发扬光大,则是为了我们前行的路上,不背负太多的包袱。若定要发扬光大,那不是搭桥,而是筑墙。让我们在墙内,永远可以骄傲地以为,墙内的,才是最好的。大约正因为这堵墙,已导致《三字经》、二十四孝、《弟子规》,等等愚昧的,甚至是反人类、反生命的沉渣泛起。所谓智者搭桥,愚者筑墙。我们一定要看到,大千世界,都在墙外。
我们谈了许多,直谈到饭时。
的确,奚剑鑫和他的团队,是一座桥梁,那头是上海,是未来,这头是贫困地区,是现在,甚至是过去。那头是更大的格局,这头是高山和深涧造成的相对闭塞。
奚剑鑫和他的团队的宏善教育,在用扶志、扶智的办法,助学、助技、助业,精准扶贫。可是,我们应该看到,他们纵使有非凡本事,能力却仍十分有限,他们搭起的这座桥梁,的确太窄,能从这座桥上走过去的贫困学子太少。假如他们的做法,转变为国家行为,又将是怎样的结果?那么,这座桥梁的宽度,便可以用“广阔”二字了。
全文完
(此为全文之最后部分。原名《如歌行》。)
牛太大,没力气吹,只得吹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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